「你怎麼沒被抓到過？」

「靠運氣。」

「真的假的？」

「當然是假的。你們怎麼拿我的錢養這種笨——啊！」

羅索凡斯坐在鬱金香餐廳外的花圃磚塊，披肩而明顯厚實許多的長髮被小朋友圍觀。從看起來剛學會走路的幼童到正握著辮子的國小生，這個年齡範圍內總共有四個。羅索凡斯沒有穿著制服，但這家餐廳就在鎮壓局的幾街區外；旁邊抱著嬰兒的父母怎麼可能沒聽過黑髮黑眼的惡魔？

不爽就二話不說地踹倒未成年，基本上在學校班級群組內，被時常叮嚀要注意的通緝要犯。 路過的民眾看得心驚膽顫，明顯是故意扯痛毒蛇的國小生卻……安然無恙。

「欠扁！」

三個孩子各自尖叫蹦跳著散開，躲過羅索凡斯比起威嚇更像玩鬧的抓握；毒蛇甚至沒有轉過身，就是往背後伸手擺出意圖搔癢的手勢。罪魁禍首終於放開凌亂的髮辮，金髮女孩咯咯笑著加入他的兩個雙胞胎弟弟，抱起紅髮的妹妹要逃離顯然非常可怕的毒蛇。毒蛇懶洋洋地仰頭享受暖暖的陽光，而有著明豔紅髮的丈夫替妻子跑去顧著兒女們。

「那時候我們都叫你渡鴉（Raven）。」

「福金和霧尼？」

「叫做瑞文（Raven）的薩滿。」

金髮女人抱著嬰兒笑笑地看鐵鏽嗆到，還瞬間瞪大漆黑的眼；滿臉問號的冒出幾分警惕，但那警惕慢慢地酸成惱羞，因這張熟面孔越笑越開心。一家六口努力從貧民窟熬到城市，而這些血淚血汗裡，都混著遭羅索凡斯祭祀的獵物們之血。他們曾經是那些禿鷹，急迫需要救濟的窮困。比起腐敗的異都政府，禿鷹們是絕對不會揭發羅索凡斯的。

會去告發的都會被撕咬成肉末，貧民窟鄰居間不須明言的默契。

「不好意思，我的女兒雖無禮……但說的有道理。希望您能謹慎——」

「——您不您的，正式個屁。先考慮自己會不會被當成共犯吧，還擔心我？」

啪地就將女人的憂慮打斷，鐵鏽厭煩地擺擺手，即便如此也沒有被惹怒，對方只是無奈地嘆口氣，望著丈夫牽著女兒們兒子們回到身邊。羅索凡斯穿著粉色的毛絨外套，偏向正午的日照，讓他看起來幾乎是人類的。幾乎可以讓閒閒沒事的居民們，也要忘記這是隻毒蛇在曬太陽。花圃裡的鬱金香受過基因改造，異都四季裡隨時都能盛放。羅索凡斯對於默默湊近的孩子們，鐵鏽將視線移開讓長髮散開，默默的准許女孩蹦跳著又要綁辮子。

鬱金香餐廳今日有些熱鬧。